今宵

双白,折真,陆花,鼠猫,巍澜,铁盾

【双白】一个暗恋的故事(2)

双白无差,只是想写写暗恋的双白心理活动= =,可能OOC,部分剧情有改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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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蹇宾视角】

苍翠的树林间,轻柔的阳光洒在小路上,蔚蓝的天空,清新的空气,悦耳的鸟鸣声,一切都是如此宁静,安逸。蹇宾熟练地推开林间小屋前篱笆围成的门,略一观察,绕过房屋来到后院。果然,院中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舞剑,招式干脆利落,剑到之处搅起满地的桃花瓣,在白影身边飞舞。须臾,少年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站定,看向蹇宾,隐隐有些汗珠的脸在阳光下越发白皙,他毫不吝啬地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:“阿蹇。”

蹇宾愣怔了一下,突然几步走到少年面前,伸手紧紧拥住眼前之人,然而未等他感受到怀中人的气息,便觉手臂一空,眼前世界忽然旋转起来,黑暗吞没了他的视线。

蹇宾蓦地从梦中惊醒。“小齐!”

方才的场景太过逼真,令蹇宾难以自拔,但是,缓了片刻,蹇宾渐渐清醒,近乎悲凉地意识到,那是一个梦,也只可能是一个梦。因为小齐,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唤他了,更因为,天玑大军被遖宿围城,上将军誓死不降,以身殉国。

距离接到战报至今已过了好几天,蹇宾却始终没有接受这个事实,他总觉得,他的小齐还在边关奋战,再等几日,便会看到他踏进大殿,认真道:“属下来迟,请王上恕罪。”

在蹇宾心中,遇见小齐,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。但是,也许对齐之侃来说,遇见他蹇宾,是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。

林中初遇,少年淳朴的笑容,毫无保留的善意,像一抹灿烂的阳光,照进他前半生枯燥乏味的生活中。遇到齐之侃之前,蹇宾从未对什么人或事有过强烈的渴望,也不觉得自己如履薄冰的王府生活有何不好,小心翼翼,收敛锋芒,时刻警觉,已成了他的习惯。但与小齐的相识扰乱了他如死水般的生活,世界似乎因此变得五彩缤纷。而再回想以前的生活,恍然觉得一切都褪了色。

蹇宾想要抓住这一抹阳光。

现在回想起来,蹇宾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。他将不沾尘世、自由自在的少年一手拉进了纷杂的世界,不顾他的喜好,自作主张塞给他各种东西。古玩字画,金银珠宝,上将军之职,崭新的府邸……他心里隐隐清楚,比起这些,齐之侃大概更喜欢他的山间小屋吧。

可是他做的一切,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。

命运似乎在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,蹇宾眼看着齐之侃一路跟着他,从贴身侍卫到上将军,再到数次领兵出征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,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。而他们两个之间也越走越生疏,距离越来越远,蹇宾时常怀念山间养病的日子,那时自己没有表露身份,小齐待他更显亲昵,两人打打闹闹,有时还会同孩子般滚作一团。

那样随性洒脱,会亮晶晶地看着自己,用软糯的嗓音叫自己“阿蹇”的小齐,再也不见了。

每每想到这些,蹇宾总觉怅然若失,因此总是要将小齐拉得近些,再近些,拜将后,更是时不时往将军府走上一遭,亦或拉小齐在宫中至深夜,固执地假装一切都未曾改变。

却未曾想竟引出朝堂上昏君佞臣的流言。

“上将军对王上过于亲密,常有僭越之举,于理不合,当注意言行……”听着大臣有板有眼地一一陈述,蹇宾简直要气笑了,过于亲密?本王还嫌不够呢!勉强忍住不摔奏折,正要斥责几句略过,小齐却面色铁青,抢先一步与上谏的大臣争执起来,并向蹇宾请罪,言以后不再晚上入宫。

明明都是自己的命令,小齐又何罪之有?不过蹇宾终究没有坚持,因为他虽然不在乎自己,却不能不在乎小齐的名声。

让蹇宾有所安慰的是,小齐对他的态度一如往昔般重视,自己生病时他比谁都焦急,自己的命令他向来一丝不苟地完成的很好。这总会让蹇宾陷入无尽的猜测之中,小齐对他的感情,除了君臣,除了挚友外,是否存在其他的因素?他是否可以大胆地猜测,或许小齐对自己如此,并不只是因为他口中那微不足道的“救命之恩”,或许小齐对自己的感情,与自己对他是一样的?

因此当小齐试探地问起自己的婚事时,蹇宾是隐隐觉得有些欢喜的,他也装作开玩笑般问小齐“可有心爱的姑娘”,觑着小齐的脸色想看出些端倪来。而小齐神色未变,只道“没有”。

蹇宾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,小齐总是把心事牢牢锁住,他实在猜不出,也不敢猜。

也罢,就停留在这一步,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,也就足够了,他并不想奢求太多。

可惜,命不由人。天玑局势越来越危急,因天璇的阴谋而损失了六成粮食,为了弥补空缺,齐之侃领兵攻打遖宿,却因手下将领的冒进折损了六万士兵。

天官署在朝中一手遮天,鼓动多数官员一起上书要求给予严惩。然而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谏言蹇宾都没有听进去,他目光只看着跪在堂下,低头认罪的齐之侃,看似平静,内心却波涛汹涌。

何其荒谬。蹇宾想,这些臣子安享天玑的俸禄,却只知为己谋利,中饱私囊。值此危机之境,不考虑如何应对天玑的危机,还一心想着消除异党。而他的小齐,无论伪装得再坚强,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十九岁的少年,却要肩负为国出征的重担,还要受到他人的抨击。

他知道,从遖宿陷阱中救出剩余的人马有多艰险,而小齐连日奔波回到王城,不曾休息便直接前来禀报军情,面对其他人的指责,不辩一言,将罪责全数揽下,他的小齐,压力该有多大?他甚至能看出,那副铠甲下伤痕累累的身躯在隐隐发颤。

蹇宾多想将他一把揽入怀中,安慰他这些不是他的错,一切交给自己处理。可他不能,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为小齐招来怒火,他亦不能罔顾小齐的意愿。他只能握紧拳头掩饰自己内心的激荡,若木华还在喋喋不休,蹇宾目眦欲裂,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视过去,心道,总有一天,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。

此事终被蹇宾高拿轻放,强行压下。

然而天玑的灾难却远不能结束。齐之侃浮玉山会盟带回的好消息也没能挽救一二,以天官署为头的将近半数高官反对四国结盟的计划,蹇宾冷眼看着大臣们争吵不休,却又提不出任何可行的措施,虽是夏季,却只觉如深冬般彻骨寒冷。

天玑缺乏良臣,仅凭蹇宾一人,难以力挽狂澜。

蹇宾终于有了放手的念头。他对齐之侃道:“小齐,不如你离开吧。”可话一出口,他又后悔了。

对于齐之侃的拒绝,蹇宾并不惊讶,但齐之侃眼中的坚定在某种程度上宽慰了他。尽管知道天玑前途渺茫,他还是不希望小齐离他而去。他就是这么的自私,幸而小齐也成全了他的私心,蹇宾觉得又有点开心,又有点心疼。

小齐,只要你在,我就满足了,你明白吗?蹇宾忽然有一种冲动,想将自己难以启齿的心思对齐之侃和盘托出。

但他忍住了,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等到小齐此番从战场归来,他一定将自己心底最隐秘的念想一一剖白给小齐看。他希望,小齐亦会如自己心中所想,对他说出同样的话。

他心中有那么多的担忧,有那么多的不安,以致于没有意识到自己挥开了小齐伸向他眉心的手,也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亲昵的动作,是平时的小齐从不会有的动作。他更不会知道,他也许错过了最后互臣心事的机会。

齐之侃最终如愿出征,蹇宾却再没有等到他回来。

 

自那以后,蹇宾再也没有梦到过小齐,似乎那个梦,是小齐对他最后的告别。遖宿大军越战越勇,一日日逼近王城。蹇宾心中明白,照此势头,王城沦陷已是定局。

蹇宾去了一趟上将军府。朝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,他往日一向不推脱自己的责任,但是如今这些似乎都失去了意义,最后几日,他想要任性一回。因为蹇宾的嘱咐,府中一切摆设照旧,屋内屋外都是他熟悉的模样,桃树,石桌,唯独不见那个白衣人影。蹇宾的心像被谁捏了一把,钝钝地疼起来。他又回想起临行前替齐之侃披上盔甲,若早知那是最后一面,他就该不顾一切将心事说与他听,即便不被接受,也能不留遗憾。

蹇宾在齐之侃的书桌边发现了一个暗格,里面装满了他与小齐的书信往来,还有一些蹇宾心血来潮为小齐画的画像等,零零碎碎,却叠的十分整齐。蹇宾只觉心中一阵暖流涌过,他一封封看过去,细细回想,不知不觉翻到了最后,却是一张微微泛黄的纸,似乎已有些年头,上面的字迹十分陌生。

那是齐之侃父亲留给他的遗书。

蹇宾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信读下来的,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窟,心却越跳越快,眼前泛起了血红色。

“天玑候于我有恩,汝当以命相报。”短短数十个字在蹇宾脑中不断翻腾,以命相报,好一个以命相报!以前没有在意的一些细枝末节在此刻纷纷涌上脑海,例如,第一次听说他是天玑侯府的小侯爷时小齐的古怪神色,以及小齐曾拐弯抹角地向自己询问父亲的事……他以为小齐对自己总是不同,而那场刺杀中牵强的救命之恩不足以解释,原来果真另有原因,而这原因却与自己想象得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
小齐果真将父亲的话放在心上,为报父辈的恩情,一路护佑,一路扶持,护得最终交出了自己的命。齐父这一句嘱托一语成谶,不知他泉下有知,会不会后悔?

可是小齐,我又该如何告诉你,我已将一切当了真,我已深陷其中。

良久,蹇宾心头绞痛,伸手一把掀翻了桌案。

 

蹇宾最终将书信都烧了,透过袅袅的白烟,他好像又看见了山中眼神清澈的白衣少年。他想,小齐,尽管如此,我却还是不能放下自己的感情。只希望来生,你不要再遇见我。

 

遖宿大军兵临城下,天玑王亲自上阵,不敌,最终被擒,天玑国灭。

次日,天玑王自刎于宫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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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第一次在LOFTER发文,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支持好开心,依言将蹇宾视角放上来啦

*这篇原本是独立的,所以可能跟上一篇的连贯性不太好,请见谅

*对不起依旧全是刀,但是明天可能会有个隐藏版结局(⊙v⊙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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